赭 Φ 夜

二十四个蓝手套白褂子的小孩，晃荡着光脚
头发笼进浴帽般窸窣作响边沿收紧的薄布料
大堂深处，石砌圆拱顶，二十四张铜柱病床
空气中发散的灰粉和疾病，吞蚀他们的心神
两团年轻的红雾里涌出(r20/g64/b153)泪水

蒙面女医师，推车上装载看不见的第四堵墙
开出精准的药方，和面似的卖力搓揉着意象
大漠雪落，荒山狼嗥，或都市的肮脏与热闹
一粒药丸难道装下整个陆地却有健康的保证
精神最空薄能无限压缩但有形的泥土不能吧
结构，规律，传统？某一刻起变成恼人东西

诗人没有保质期只有伏在断篇上踽踽的囚魂
努力，灵感，才情，离开笔尖就封存在过去
谁真的有胆冒充另外的自己上台领取奖励状
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江。缺乏痊愈的希望
拔去牙齿，满手墨汁而悲苦万分，我被询问

疗效如何？在诗歌体和蛤蟆狂鸣都被禁止前*
嗫嚅着答复说：“厉害啊，是是是，厉害啊！
浅陋如我，从未真正领会哪怕最简单的写作
而现在只需锋锐的斑花翎羽和适量酶，就能
(‘唉，梦里那片萤光点点的黑色湿地……’)
将漫长的空虚切作一段，一段，细碎的花朵”

* ① “文体不限，诗歌除外”；② 夏六七月，群蛙聒噪时节也。